加洛‧提莫斯是近日業界內評價極好的新人,拍過的片子數量不多,卻品質優良、實用度高,極佳的身體素質無論身材、體力、柔軟度、敏感度都讓共事過的男優稱讚不已,直誇他會撩會搖又會叫,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誇得他本人都有些承受不起,每每只能搔著頭說哪裡哪裡,是各位前輩引導得好。
其實加洛自己都沒有想過會在這行做得這麼如魚得水。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同性,只是為了生活費以及學費踏入坑裡,若裸著身讓男人插進來搖晃射精就能夠早一步往夢想邁進,他並不覺得出賣肉體這回事是多大的罪惡。
Please, hold me tight. I
「──大前輩?」他疑惑地看著導演興奮不已的神情與過於誇張的肢體動作,重複了一次那個名字。
「古雷……佛塞特?」
「是啊!就是那個人!被喻為GV界帝王般的存在,沉寂了好幾年都沒有新作,讓全世界的小婊子望穿秋水的古雷‧佛塞特!」
加洛有些尷尬地發出不知所云的咕噥。
這種時候若是說出自己沒有在關注、不知道這個名號,好像超級失禮的啊。
「然後那個人現在,指名,要跟你這個新人──加洛‧提莫斯拍片啊!媽啊這下我們公司要發財啦!哈哈哈哈哈!」
雖然不太明白那個人究竟有多厲害,不過導演這麼開心有活力的模樣,想必會做出不錯的企劃吧。加洛看導演樂呵呵地滿片場又跑又叫,不禁也有些期待起來。
畢竟,好的企劃賺的錢也比較多啊。
※
除了拍片以外,加洛還兼職打了幾份工,因此實際上並沒有太多空閒時間去研究自己的合作對象,只能夠在深夜無人的便利商店櫃檯內小心翼翼讀著導演發過來的企劃書。
「唔唔……角色扮演嗎……司政官與下屬、偽父子的禁忌關係……?還要訂做制服?導演這次是認真的啊,以前明明都讓我隨便穿,說反正馬上就要脫光的……」
唰啦。
用來隔絕冷氣外流的廉價塑膠片被掀開,一個高大身影踏了進來。
「啊、歡迎光臨!」加洛趕緊收起手機,對來客露出了笑容。「您今天又加班啊?」
髮絲散亂、永遠戴著口罩與黑色粗框眼鏡的金髮男子沉默頷首,走向櫃檯旁,從保溫架上拿了盒炸雞。
加洛從櫃檯內探出半個身子說:「右邊那盒應該比較好吃喔,先生。」他嘿嘿笑了聲。「是我剛剛才炸好的。」
男人頓住,點了點頭,依言放下,改拿起右邊的紙盒。
雖然從來沒有回過話,也不知道名字,但加洛覺得這個深夜常客還挺有趣,明明身材高大到了極具壓迫感的程度,卻總安靜得像隻小白兔。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太多話惹對方厭煩的緣故,但觀察久了,發現男人也不像是討厭自己的模樣,因為每一次他給的建議,那個人無一例外、照單全收。與男人的單向交流成了日常生活中的小小樂趣,只要獲得極其細微的回應他就能感到開心。
結帳時他手腳俐落地將飲料、日用品及熱騰騰的炸雞分成了兩袋,左右手分別拎著遞到男人手裡。「謝謝惠顧,不過平常還是要吃健康一點哦!」
那個人這次沒有點頭,而是盯著加洛胸前的名牌,低低說了句,謝謝你,提莫斯先生。
加洛愣了下,隨即報以更加燦爛的笑顏,目送男人走出店外。
……常客先生的聲音還真好聽,就是嗓門小了點,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讓他多說點話。加洛撐著下顎,重新滑開手機螢幕繼續看起企劃書,心情愉快地想。
※
拍攝當日。
加洛剛踏進片場就被沒見過的大陣仗給驚出一身冷汗。比平常還多了三倍的工作人員在場內四處奔走,大型家具全都堆到一旁,片場中央擺了套造型奇特的辦公桌椅,周圍舖起綠幕,顯然是還要搞特效。
「唉呀……本來想搭建水池的,看起來才夠炫富,不過我們公司經費實在有限,這CG特效的費用……」導演脖頸夾著手機絮絮叨叨從一旁路過,看見加洛目瞪口呆站在門口,立刻咆哮起來。
「搖錢樹來了!服化呢?快讓他去換衣服!佛塞特先生馬上要到了!快快快!」
──搖錢樹?自己什麼時候升格了?
幾名工作人員一擁而上將他捉拿起來,有如押解犯人般進了梳化間。
「等等、我們公司的演員什麼時候有獨立的小房間了……」加洛還沒回魂,喃喃自語著,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場子。
待他從髮型到妝容都被打理得整齊清爽,做足身體準備,穿上一身子夜藍的筆挺制服時,已是兩個鐘頭後的事。新人加洛何曾受過這種高規格的待遇,過去都是被要求自己準備好直接來上戲,從來沒被誰過問身體狀況,今日卻從頭到腳、就連身體內側都被檢查了遍,末了導演還拿薄荷噴霧來對著加洛的口腔噴了幾下,足見重視程度。
「加洛你呀,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飛黃騰達啊。」導演語重心長拍了拍仍一臉迷惘的加洛,後者只能發出「哦、噢……」的應答聲。雖然已經知道那個古雷‧佛塞特是有名的大人物,但對他來說,「名人」的世界太遙遠,他不明白、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只要能把工作做好就夠了。
「──準備好了嗎?提莫斯先生。」柔和嗓音突兀地自梳化間門外響起,導演有如被雷擊般跳了起來,「佛塞特先生!好了好了,我們家新人已經準備好了──」
加洛抬起頭,看向立於門邊那名身著純白制服的高大男人,呼吸不由得停滯了下。
先前讀過的企劃書上雖然有古雷笑得和煦的照片,他自己也google了些對方令人讚嘆或者害羞的作品介紹,但是親眼見到本人的印象,卻比螢幕上所見的還來得強烈許多。
梳得整整齊齊有如王冠的金髮、與雕像一樣勻稱的五官、優雅得宜的微笑,以及緊緊包裹在布料下卻仍相當突出的健美身材,除了肩寬腰窄大長腿以外,還有……
加洛嚥了口唾沫,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男人的胸肌給吸引目光。
(臭小子、還不快點打招呼!)
導演從背後掐了下他的腰,加洛一驚,察覺自己的失禮,立刻低下頭掩飾有些熱起來的臉頰:「佛塞特先生,您好、呃……今天請多多指教。」
「你好,提莫斯先生……或者我應該稱呼你,加洛?」古雷逕自走了進來,神情溫和,卻帶著點不容拒絕的強勢氛圍。他在加洛面前站定,眼神淡淡地瞥向導演。
「我的工作習慣是會和共演的夥伴先熟悉熟悉,不知導演可否讓我們獨處一下?」
「喔、當然……當然可以!唉呀哈哈哈,佛塞特先生這麼關照新人真是親切啊……」
導演乾笑著被驅逐出境,反手帶上門前還回頭對加洛露出一張「給我小心點別得罪對方」的威脅表情。
門扇喀擦一聲閉合,梳化間內隔音雖差,薄木板卻仍是將片場的吵雜擋去幾分,外面的世界頃刻變得朦朧不清。
加洛抬起頭與古雷對上視線,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過去也曾經在事前跟他的一號聊聊天、交流對企劃及劇本的意見,但那種輕鬆隨意的氣氛顯然不適用於今日場合。腦海裡雜亂無章地飄出許多不合時宜的問候語,又被自己一一否決,不知怎地他突然格外不想在這位大前輩面前丟臉。
「……緊張嗎?」古雷看著他侷促的樣子,像是關心地問道。
加洛頓了下,又開始懊悔沒能先開啟話題,讓對方看穿了不安而率先關心自己,實在失態。
「哈哈……確實有一點。抱歉,佛塞特先生,正式上場時我會好好表現的。」
「不用道歉,加洛,我覺得你保持現在的狀態也非常好。」
「咦?」什麼意思?加洛不明白地對古雷眨了眨眼。
「企劃和劇本應該都讀過吧?」
「有、有的。已經背起來了。」
「果然是認真的好孩子呢。」古雷伸出手,摸了摸加洛的頭,並且細心地沒有弄亂剛造型好的瀏海。
加洛莫名覺得心跳快了些。
原來被人稱讚「好孩子」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嗎?對於從小在育幼院長大的他來說,這個體驗確實是有些新鮮。
「……謝謝您,佛塞特先生。」他露出了率直笑容,頰上泛著緋紅,眼裡有點點光芒閃爍。
古雷一直瞇著的眼微微睜大了些,罕見的酒紅色眼瞳流露出讚賞,深層似乎透著某種真實欲望。
真的是、很棒的表情呢。
「劇本裡的『加洛』也是這樣看著養育他長大的『司政官』的。」他輕聲說,然後向前一步,氛圍陡變。戴著白手套的大掌環過腰際,撫摸那有著凹線的背脊。與方才獎勵摸頭的手法完全不同,古雷僅以五指指尖輕輕游移,麻癢的感覺就順著脊椎竄上,明明只是微乎其微的接觸,卻讓加洛忍不住抖了下,險些從鼻腔裡溢出悶哼。
「然而『司政官』對自己養育長大的孩子,卻抱著其他心思……」另一手抬起加洛的下顎使他仰起頸子,嗓音輕得令加洛似曾相識,卻無暇思考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他已經被貼近眼前的面龐與胸膛上輕淺的香水味給攪得腦袋一片渾沌,心跳快得讓心臟就要爆炸。
「……那麼,『加洛』,你又是如何呢?」最後一個問句,他附在加洛耳邊,氣音挾著微溫吐息捲上耳際。
加洛第一次有這種強烈的衝動,想要被眼前的人擁抱、貫穿,佔有一切,就像被催眠般,古雷的觸碰與話語都帶著迷醉氛圍,狠狠將他拉進危險漩渦之中。
在超過加洛的負荷前,古雷換回一張笑咪咪的臉,抽回雙手退了開。「就是個這樣的故事呢。加洛你剛剛的喜悅、緊張、以及害羞的感覺都表現得非常棒,只要保持這樣上戲就行了。」
加洛怔怔望著古雷那張平靜無波的笑顏,半晌才想起怎麼使用心肺功能似地大吸一口氣,像是要掩飾混亂內心般大聲回答,「好的,謝謝佛塞特先生的指導!」
藏在身後的手捏緊拳頭微微發著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在一瞬之間被氣氛沖暈腦袋,對男人起了遐想。
※
前段無床戲的拍攝異常順利。雖說這種色情片劇情經常被觀眾快轉,台詞量一般不多,且導演本就對演技要求甚低,不過兩人過於精彩的火花仍是連一眾工作人員都有些驚嘆。
「導演,加洛這小子以前有這麼會演嗎?」
「唉,你這樣問……我還真不知道啊,以前給他的劇本都沒幾句台詞直接上床的,他的賣點不就是會撩會搖會叫嗎。」
「……」雖說片場內導演最大,但工作人員仍是忍不住給了導演一個鄙夷眼神。
「總覺得他被本公司簽下是糟蹋了人才。」
「話不能這麼說!」導演氣憤地辯駁,「可能是因為有帝王在的關係,才能讓那小子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演技啊!」
這話倒也不無道理,畢竟與古雷共演過的男優們也都齊聲讚過,古雷是他們遇過最精於開發身體、誘使床伴在性愛中展露出所有媚態的一號,或許演技方面也是相同邏輯。
確認劇情部分拍攝完成後,接下來便要進入重頭戲。開始之前導演再讓兩人各自休息了下,調整身體狀態,按照計畫他們的床戲須要連續幹上四十分鐘,包含十分鐘前戲以及三十分鐘的插入與內射,地點全在那King size的辦公桌椅上,雖說都有加上軟墊緩衝,不過這戲拍完鐵定能讓加洛腰痠背痛個三天以上。
休息時間一過,兩人各自從梳化間走了出來,一個神情從容、另一個滿臉通紅。導演替加洛拍幾部片以來從沒見這小子害羞緊張成這樣過,不過反正和劇本情境非常符合,他也樂得不必多下指示。
「準備好了嗎?要開始囉!三、二、一,Action!」
※
──已經、有點想射了。加洛模模糊糊地想。這還只是前戲而已,該怎麼辦……
他躺臥在有些冰涼的長方形辦公桌上,制服與褲子都還穿著,只是胸前幾顆扣子大開,露出光潔胸膛,古雷含著他的粉色突起吮吻輕咬,濕熱觸感令身體自然而然興奮起來,另一邊的乳首則是被包覆在手套下的指尖逗弄、或輕或重地揉捏,不同的刺激感交互進行,使他上身微微顫抖,不時抽動幾下,穿插舒服的喘息。
「嗯、啊……司政官、不行……」
古雷的右手已經褪下手套,從加洛扯開的褲頭探進內褲中,修長中指及無名指擠入清潔擴張過的後穴內頂弄起前列腺,其他幾根指頭也沒有閒著,不時朝會陰以及囊袋下緣按壓,給予小小的快感,卻讓加洛整個人更加不滿足。
「不准拒絕我,加洛。」古雷感受著身下傳來的輕顫,一面更加積極地抽動手指,抬眼觀察加洛的反應。
加洛閉起眼睛,咬著下唇小聲哼唧,一副被斥責而委屈忍耐的模樣。
古雷帶著屬於「司政官」的微笑,起身給了加洛一個深吻,舌尖從他咬出齒印的唇瓣開始舔舐、吸吮,然後滑進口腔內側,嚐到薄荷涼爽的味道。加洛被撬開了嘴,從喉間溢出呻吟──古雷又將他的穴壁撐開了些,比一般人還粗長的手指已有三根沒入加洛體內,抽插的動作開始接近翻攪,將潤滑液都搓起了白沫。加洛一叫出聲就被古雷擺弄得更加起勁,像是要逼他射出來一般。
──可是、現在還不行,佛塞特先生明明知道的……
他有些擔心自己控制不住生理反應,會打亂整場戲的節奏,於是半真半假地摟住古雷的頸子,細聲哀求:「司政官……慢、一點……求您……啊、啊啊……!」
濕潤水聲停頓了下,古雷看似應他的要求停手,卻在抽回手指的同時曲起第一個指節用力搔刮敏感處,加洛驚叫出聲,猛烈的擠壓感逼出一股清澈體液,自性器頂端汩汩流出,緊繃的底褲被濡濕了一大片。他脹紅了臉,吁吁喘著氣,還沒能回過神,便感覺到古雷一把將包裹下身的薄布料給扯開,昂揚性器彈了兩下,幾滴還沒洩完的前列腺液落到壓克力材質的乾淨桌面上。
「這不是都濕透了嗎,加洛……你說你只是敬我、愛我,但實際上卻被我的手指弄了幾下就流個不停,連桌子都弄髒了啊。」
古雷嗤笑著,終於將另一只手套也用虎牙叼著緩緩褪去,有如敝屣般扔至一旁,神情輕蔑地抬手抹了幾下那濕淋淋的柱身,然後在加洛的眼前將姆指與中指指腹緩緩張闔,展示牽起黏絲的體液。
「看清楚了,這就是你骯髒的慾望。吃乾淨。」他將手指塞進加洛嘴裡,加洛嗚咽著含住,聽話地以唇舌將那些屬於自己的體液吞入腹中,像含著男人的性器般順從而煽情。
古雷另一手熟練地扯下加洛的褲子,迫使他雙腿大開,剛剛被攪弄過的後穴隨著喘息頻率收縮著,有些合不攏,潤滑液由那縫口晶亮晶亮地流下,充滿引誘意味。加洛被古雷的手腕遮蔽視線而無法清楚看見對方的動作,只聽見拉鍊輕輕滑下的聲響,像故意拖慢了速度,斷斷續續,聽得人心慌。
「你與我是一樣的。一樣墮落、一樣無可救藥。加洛‧提莫斯。」
古雷睜開眼睛,望進加洛湛藍的眼裡,那海洋深處的一點火光被侵略性的酒紅包覆、吞沒,佔據心神。他抽回被舔得濕滑的手指,掀起加洛的制服下擺,展露出極受歡迎的腰線,撫摸上去的瞬間他訝異地發現,那纖瘦精實的腰比視覺上要更加纖細,幾乎可用雙手完全環握住。古雷將自己傲人尺寸的性器抵在加洛的穴口,手勁加大了些,按著加洛不讓他掙動。
「啊、司政官!不、啊……古雷、古雷……等等,放開我……!」加洛驚慌起來──不全是演技,儘管這個環節他確實該表現得半推半就──體內那處還留有手指輾壓的觸感,他尚未準備好接受新一輪的快感,於是伸手去推古雷的下腹想要抗拒,卻阻止不了男人挺進,濕潤而柔軟的後穴無視大腦意願歡迎著粗熱硬物,古雷微微一笑,用力地插入深處,身下的人在瞬間弓起背脊,發出一陣連自己都不明白的綿長鼻音。
白色光芒在腦中炸開如煙花。被進入的感覺極其強烈,自尾椎末端襲捲而上,他的目光失了焦,搖頭哭喊著不要,身體卻顫慄而緊縮,將古雷的陰莖牢牢絞住。未曾經歷過的強烈性高潮讓他亂了手腳,淚水奪眶而出,感覺自己像要被沒入體內的那個東西給填滿直到窒息。他急促喘息著,轉過頭,看見攝影鏡頭與自己狼狽的倒影,露出了求助神情,然而機器後方的導演只是異常興奮地對兩人比了個手勢:很好,繼續。
古雷又不留情地往裡面一頂,加洛仰起頸子發出高亢呻吟,再也無法做出其他反應。從身體內側竄至全身的灼熱與劇烈快感幾乎使他暈厥過去,下腹部與脖頸以上泛起紅潮,他抵在古雷腹部的雙手胡亂抓皺了那件白色衣衫,身軀重重痙攣了下,被插得射出了奶白色的精液,濺在自己的肚臍周圍、點點星子也弄髒了深藍制服。
「……啊……哈啊……怎、麼會……啊……」
加洛全身都在顫抖、染滿潮紅,半張著無法闔起的嘴邊流下唾液,對剛才經歷的一切不敢置信。
自己怎麼會就這樣射出來。佛塞特先生才剛剛放進來而已。那股無法控制的快感是什麼。失去意識的那幾秒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已經不記得了。什麼都搞不清楚了。
他短促而急迫地汲取著氧氣,間或溢出幾絲微弱顫音,完全亂了方寸。
過去從未發生剛被插入就射出來的情況,這與他們的拍攝計劃並不相符,然而導演並沒有喊出cut,攝影機還在運作,他淚眼矇矓地看向古雷,那人背對著攝影,在鏡頭外露出的神情是出乎自己意料的憐惜與疼愛。
別怕,回應我。古雷以嘴型安靜地下了指示。
Please, hold me tight. II
加洛哽咽著,身軀一陣陣如浪潮般的抽搐還止不住,只能別開眼不去看那令他心跳更加紊亂的臉龐,喘息間以細不可聞的氣音對古雷應了聲好。
古雷輕聲哼笑,是重新開始的信號。
「……才插進去就忍不住了?真是淫蕩的身體呢,『壞孩子』。」
與表情截然相反,男人吐出口的話語冷酷而睥睨。
加洛吸了吸鼻子,「對、對不起……古雷……原諒我……」
他怯怯地鬆開揪住古雷衣服下擺的雙手,倉促抹著臉上的淚液,軟語裡全是哭腔。
明知道這是工作、明知道自己給佛塞特先生添了麻煩,卻怎麼也停不下來。古雷灼熱的性器深埋在體內,他彷彿可以感受到那東西的脈動,過於契合的形狀與弧度將他撐得既難受卻又舒服,方才分明還恐慌得眼淚直流,卻在聽見古雷的聲音後渴求著再來一次。
「我、是……壞孩子……好喜歡、好想要古雷……求求您,繼續……」
那種竄流全身,讓人舒服到發瘋的快感,好想要、再來一次。
說著不屬於劇本安排、而是發自內心的話語,羞恥感使他以手背遮掩臉龐,下一秒卻被古雷握住手腕按在桌上,讓他無處躲藏。那對澄澈大眼回望過來,染滿了情慾和水光,摻雜著期待與驚惶。
男人極輕地嘆了口氣,一縷金髮自眉角落下,完美無瑕的王冠裂開一條縫隙。他俯下身吻住這個可愛到不斷令自己心生動搖的青年,將某些要衝破圍籬的慾念封入口中。
加洛伸出舌尖回應,溢出甘甜低吟,然後感覺到填滿下身的部位再次動了起來。考慮到加洛的身軀高潮餘韻未消,這一回古雷留了餘地,沒有如方才那樣使勁插入,而是輕緩地磨蹭,近似於安撫,卻又帶著點挑逗。加洛只覺得古雷給予的一切都帶著令人融化般的舒服,模糊呢喃古雷的名字,腰椎小幅度起伏著配合性器的進出,雙腿不自覺地勾住了對方。
古雷按捺著不讓自己埋藏深處的心思影響步調,不由得加重了掐著他手腕的力道。
※
剛開始,他只覺得那個新來的夜班店員煩人得很。
莫名開朗的招呼、毫無必要的噓寒問暖也就罷了,還喋喋不休推薦他什麼東西買哪牌划算、什麼食物買哪種好吃,他理都沒打算理,那個人卻跟他槓上了般,到結完帳為止都在試圖開啟兩人對話。
說了些什麼他早已拋諸腦後,只記得對方周身氣場太過明亮,讓他像攝取了過量陽光的植物一樣乾涸而疲憊。
第二次相遇,又是一陣過分熱情的招呼與嘮叨,他沉默不語地拿起所有那傢伙推薦的商品扔進購物籃,希望對方可以識趣點閉上嘴不再煩他,卻得到小店員恆星等級的閃亮眼神,險些令他扔下一切轉身就走。
再下次、下下次,其後數次,都是如此,彷彿陷入了場沒頭沒尾的耐力賽。
後來他發現,小店員雖然煩人,給的意見還真有些實用。不抱期待買回家的熱食、點心、零嘴都特別合自己口味,替他陰鬱的日常增添幾分慰藉,那明度過高的燦爛笑容習慣以後也不再那麼刺眼──實話說,小店員只要閉上嘴,長相還挺順他的眼。
曾經覺得聒噪的攀談笑語他仍安安靜靜地聽,偶爾點頭或者搖頭,藏在口罩下的嘴角開始懂得揚起。
某日光臨時,他終於留意了眼對方胸前的名牌,上面寫著「提莫斯」。
──Thymos,精神、靈魂,心。
在汙濁不堪的成人產業打滾好幾年,早已對人這種生物喪失好感,乃至心理也嚴重扭曲了的古雷突然意識到,他竟對那個總是不厭其煩笑著和自己說話的小店員產生興趣了。晴空般澄淨美好的藍滲進他的日常,給陷入泥濘的心靈帶來一縷清新空氣。
只是,他們兩人的世界,就像天空與地平線一樣,肯定無法有任何交集。
提莫斯這種直率又陽光開朗的性格,正好是自己最難以觸碰的類型。太過靠近的話,就像隨時會被燙傷一樣。
※
加洛被摁得手腕有些疼,並未表現在臉上,只是極細微地掙動了下。
男人結束深吻,緩緩眨了眨眼,纖長的淡色睫毛襯得眸子有些深邃。
──真是、愚蠢的傢伙。喜歡的東西,就該早點出手,牢牢抓在手心才對。
「古雷……」像是發現氣氛有些異樣,加洛輕輕喚道,語尾帶著疑惑。
「嗯?」男人重新彎起嘴角,終於放鬆箝制,語氣像哄著孩子一樣:「怎麼……不是說想繼續嗎,加洛?」
加洛寒毛豎了起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出於興奮還是緊張、又或者是別的本能。他遲疑地點點頭,而古雷滿意地瞇起眼睛笑。
「聽話,抱著我。」
充滿蠱惑的語氣讓加洛順從地摟住古雷的頸子。
古雷雙手沿著他的肢體輕輕撫向軀幹,從脇側滑至腰部以下,像在勾勒線條,接著猛地收緊,將加洛那還有些虛軟的身軀騰空抱起。
突然的大動作及失重感使加洛嗯啊一聲驚叫出來,兩人交合的部位密實地嵌進深處,將他頂到全身一陣緊縮,連腹部器官都感受到壓迫。古雷捧住他的腰臀站起了身,大半重量都顫巍巍地壓在抬著臀部的手、與貫穿肉穴的那根硬物上。
「哈、啊……!等等,這樣……太深了……」加洛的臉埋進寬闊肩窩裡一陣悶聲哀求,在耳畔撩得古雷愈發興致高昂。他手腳慌亂地纏緊古雷,扭著腰向上攀附,想減緩下身那被釘進深處的劇烈感受,卻不料越折騰就越是取悅對方,古雷刻意讓加洛使盡力氣,辛苦得喘息連連,再無預警地給予頂弄,輕而易舉潰散身心。
「嗚嗯……!不、唔……古雷……!」
為什麼?加洛隱約感覺到古雷的行為帶著點壞心眼,卻看不見古雷的表情,不知該如何反應,重複掙扎幾次未果,他只能渾身顫慄地接受,任由男人將他抱在懷裡上下搖晃、抽插起來。
古雷的每一下都狠狠捅過敏感點,令他連腳趾尖都蜷了起來,交纏於古雷腰上的雙腿有如抽筋般顫抖,夾住男人性器的地方緊緻收縮,帶給侵略者無上的歡愉。他那方才射過精、還黏糊糊的性器被夾在兩人腹間輾壓磨蹭,逐漸又起了精神,再一次泌出體液。
「……加洛……你是、屬於我的……我的加洛。」古雷在他耳邊低語,讓人分不清在戲裡還是戲外。
※
搖搖欲墜的日常在那一天失去平衡,開始傾斜。
他像無頭蒼蠅般繞了便利商店好幾圈,遍尋不著自己偏好的那牌軟糖,只得隨手抓了包替代品走向櫃檯。
結帳時,小店員看著那陌生的包裝先是皺了皺眉,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差點忘了,日班的人剛把零食櫃重新擺了一遍,先生您常買的那個應該放在……嗯……」他歪著頭,越過古雷的高大身軀尋找目標,卻正好被其他貨架給擋住視線,索性推開櫃檯旁的小門走了出來,「哪、這邊,跟我來。」
擦身而過的同時古雷嗅到提莫斯身上有剛洗過澡的味道,馥郁香氣卻與本人形象不大相符。他沉默地跟在對方後頭,越過兩條狹窄走道,在不起眼的小角落停住。
小店員專心地以手指滑過架上有些凌亂的標籤,一層一層向下搜尋,然後蹲了下來,從古雷的角度正好能夠瞥見那寬大帽T的領口內側。
他瞪大了眼睛。
在提莫斯的後頸、接近肩胛的部位有點點紅痕與齒印,以及一小圈尚未顯現青紫的瘀血,像是不久前才受的傷。
古雷太熟悉那些印記意味著什麼,肉體交媾的畫面驀地閃現腦海,一瞬間視野裡不堪的性愛痕跡與鼻翼間不協調的沐浴乳香攪成一桶冰冷現實,從他的頭頂澆下。他咬緊牙關,屏住呼吸,產生性衝動的同時胃部一陣翻騰。
不妙。「那個毛病」又要發作了。
作嘔的感覺讓古雷脈搏加速、額角泛出一絲冷汗,手腳的血液像被急速抽乾一樣冷得令他打顫,他知道自己必須立刻轉身逃跑,離開這個空間,否則的話──
「……哦!找到了找到了,被放到這麼下面的位置還真困擾呢。」小店員從最底下的層架撈出一個皺巴巴的包裝袋甩了甩,站起身,拎到他眼前:「先生,這個沒錯吧──」
印著簡單圖誌與文字的透明塑膠袋中,擠壓得有些變形的琥珀色半圓糖球黏成一團,提莫斯透過空隙看著古雷的眼睛,獻寶般綻開笑顏。
「是您最喜歡的。」
微彎的眼角、笑的時候輕輕蹙起的眉頭、有些稚氣的小虎牙。
那個乾淨的笑容拉住了他。
古雷彷彿從深水中探出頭般用力吸了口氣,氧氣猛地灌進肺葉,然後他發現方才還極度不適的胃部在對上清澈目光時就停止了翻攪。
他自己也不敢確定這代表了什麼,只知道寬鬆的長大衣下,褲襠處匯聚起的熱意並沒有因為這一切急遽的轉變而消下。
他點了點頭接下那包軟糖,表現得一切如常,然而冷靜結完帳跨出店外後的步伐卻有些急促而踉蹌。
※
加洛環在古雷後頸上的手已經顫抖得有如殘燭,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肩頸處的白色制服濕了一片,是加洛的眼淚和忘情呻吟時流下的涎液。古雷沒有嫌髒,而是憐惜地偏過頭去親吻他耳後那塊肌膚,嗅聞髮絲的味道。
……不行了。加洛小聲地說。佛塞特先生,求求您,真的……撐不住了。
加洛下意識地喊了佛塞特先生,而不是「司政官」。古雷歛下眉眼,殷紅眼瞳裡燃起被呼喚的狂喜,下個瞬間又回復溫和與冷靜。
差不多該休息一下、進到下個階段了。他瞥見導演給他的暗示,輕輕嗯了一聲,落在加洛耳邊,像是在回應加洛的央求。停止了抽送的動作,緊抱加洛的手微微放鬆,兩副軀體分開了些,他低下頭去看,加洛揚起的粉色性器隨著腹部的起伏一顫一顫,前端冒著晶瑩水光,頗有幾分可憐兮兮。
「……又想射了?這麼有精神。」
青年整張臉已經紅至耳殼,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古雷的消遣,迷茫點著頭,「嗯、想、想射……」那一副任憑處置,滿足了身體便怎麼樣都好的模樣,讓人又愛又恨。
「真可愛呢……但是不行。」
「……?」
「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射。剛剛已經犯過一次,沒有下一次了。」
古雷退出穴口,將加洛放下──加洛壓根兒已經站不住腳,陰莖離開身體的同時他就像力氣被抽乾一般癱坐在地,黏稠的潤滑液被帶了出來,緩緩溢流至地面上。男人向後退了一步,坐進那張有如王座、造型浮誇的辦公椅內,扯開勒得人發慌的高領領口,左手支著下顎,居高臨下看向加洛。
年輕的演員衣領大開,下身光裸,整張臉都浸在情慾當中,汗水與各種體液沾滿全身,跪坐於男人跟前,翹著性器顫抖著等待高潮。
攝影機從古雷身後捕捉這一幕,是足以讓所有男人性慾高漲的完美取鏡。
「過來,想要的話就自己坐上來,加洛。」他朝加洛伸出右手,「『好孩子』。」
加洛一瞬間並沒有意識到,這是劇本裡原有的台詞,而是想起古雷摸著他的頭稱讚他,讓他開心到飄飄然、胸腔裡有什麼東西輕輕浮起的感覺。他很喜歡那種感覺,古雷讓他像充飽的氣球一樣,然後又用身體填滿了他。
他抬起頭看著古雷的眼睛,綻開了笑。
古雷呼吸一頓,思緒竟被刷白了半秒。
──該死的。自己怎麼會在拍攝中被攫住心神。
短暫的停歇後,加洛回復了些許力氣,四肢並用地向前挪動身軀,指尖觸碰到熨得一絲不苟的褲管、虔敬地沿著修長小腿向上滑去,他躬起背脊,將臉龐貼上古雷懸在半空的手,閉上眼輕輕磨蹭、發出舒服嘆息。接著他依照古雷的要求緩緩撐起身子,爬上那張辦公椅與端坐著的身軀,雙腿跨開停在性器上方,卻沒有立刻坐上去搖晃,而是伸手扒開古雷的衣服,露出精雕細琢的厚實胸膛及腹肌,著迷地撫摸,一邊細細啄吻著古雷的嘴唇。
那纏綿的舉動簡直像打從心底臣服、敬愛、充滿渴望。
※
古雷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踏足那間小小店面。
他敢斷定,會留下那種痕跡,提莫斯的做愛對象是個男性,而他一想起那日所見就滿腦子都是將提莫斯擁抱入懷、強硬佔為己有的念頭。
連名字都不知道,見面以來從未開口回應過的對象,竟然會讓他發了瘋似的想要。
然而,久未嚐到的滋味卻也令他前所未有地躊躇不前。
──真的已經太久了。太久、太久沒辦法對任何人產生衝動,長時間過多的肉體關係耗損了他的靈魂,一旦被挑起慾望就心因性嘔吐不止,到最後連工作也無法繼續維持,這樣的他幾乎要忘記身心渴求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當時那個人的笑容將他從可怕的反胃窒息中救出,但萬一只是一時錯覺呢?
彷彿某種確認儀式,他在腦海中想像提莫斯做愛時的模樣,毫無窒礙地感到下身一陣燥熱,然而他打開色情片網站,看見肌色廣告的瞬間胃部依然泛起酸水,直讓他摀著嘴避開視線。
他嘗試加了些關鍵字:藍髮藍眼、可愛、年輕男性。得出的結果一樣讓人不快,甚至更糟──他完全無法將螢幕中有著相同特徵的陌生男人當成提莫斯來想像,無須快轉到性愛畫面就已經令人作嘔。
他明白了自己的病實質上沒有半點起色,只是上天替他開了一個叫做提莫斯的特例。
「提莫斯……。」
T-h-y-m-o-s,他百無聊賴、鬼使神差地在搜尋欄鍵入了這一串字母,然後按下輸入。
※
究竟是在這數十分鐘的性愛裡融會出的技巧、還是單純被勾起了原始本能,在場沒有人能夠肯定,包括古雷、也包括加洛自己。
他的手停在古雷的心臟處,以掌心包覆住強而有力的鼓動,另一手緩緩下滑,在區塊分明的腹肌上摩娑,手法有些近似古雷觸碰他的方式,卻更無保留,像是用全身在感受。
「古雷、古雷……」他碰到了下腹部淡金色的毛髮,再往下就是能令自己舒服不已的那個部位,他卻沒有繼續撫摸過去,而是收回了手,捧起古雷英挺的面龐,手指插入整齊的鬢邊將好看的金髮揉亂,對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報以流淌而出的笑意。
他笑著,親吻男人的薄唇與眼角、耳際與眉梢,用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包圍他、淹沒他、融化他──
──得到他。
※
他在電腦螢幕上看見了加洛‧提莫斯這個名字。
備受矚目的GV界新人。絕佳的身材與臉蛋。會撩、會搖、又會叫。
照片上的人有藍色的頭髮,藍色的雙眼,以及燦爛的笑容。
該不會是幻覺吧。過於病態的自己終於發瘋了嗎。
他瞪直了雙眼,手指像是有自主意識般點下訂閱,有些昏暗的房間內播放起讓他幻想了多日的畫面與聲音。他看著自己喜歡的那張臉被其他男人操得染上紅暈,細腰在其他男人身上賣力扭動,總是能說出療癒話語的嘴含著其他男人的陰莖、被白濁體液弄得狼藉不堪,有著紅色光點的湛藍眼睛因為其他男人給予的疼痛或者歡愉而蒙上水霧。
就像著魔一樣,他仔仔細細看完平台上寥寥數部加洛‧提莫斯演出的片子,連一秒鐘都不曾快轉。
最新上架的一部預告裡,加洛被人按著頸子從背後狠狠幹進深處,不知輕重地吸吮、咬傷他的後頸以及肩胛,他只發出過一聲短促的唉叫,隨即咬住下唇將吃痛的聲音吞入腹中,換成能讓男人硬得泛疼的舒服鼻音,攥著床單的手卻不曾放鬆。
──那天,他在提莫斯的後頸、接近肩胛的部位發現點點紅痕與齒印、以及一小圈尚未顯現青紫的瘀血,像是剛剛才受的傷。
兩個畫面在腦海中拼湊為一個完整的圓,古雷才終於確信,這一切都是現實。
性器處被勒得泛起疼痛,他發現自己已經勃起到將褲子撐出一個小丘,尚未撫慰就硬得隨時可以排出汙濁慾望,他久違地從抽屜深處翻出保險套,扯開褲頭套上膠膜的瞬間就先洩了一次。
古雷黑著一張臉陰鷙地看著螢幕上的定格畫面,加洛對著鏡頭伸出雙手,笑得又暖又軟,像是在討要擁抱。
「加洛……加洛‧提莫斯。」他喜歡的那個人,便利商店的小店員,GV界的新人演員。
原以為沒有交集的世界突然,有了重疊。
扔掉注滿精液的保險套,古雷伸出手遮住螢幕,特別大的手掌幾乎將畫面上的加洛整個人覆蓋住,也遮蔽了那雙乾淨清澈的藍眼。
然後他微微笑了起來。
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好,他要得到加洛‧提莫斯這個人。
──畢竟,他可是業界內赫赫有名的帝王,古雷‧佛塞特啊。
※
古雷出手扯開加洛已然亂糟糟的制服,鬆脫的扣子落在地上滴答彈了幾下,無人在意。
剝下上衣的動作暫時打斷了加洛過於引誘的觸碰,但阻止不了他的親吻。感受到高漲起來的情緒,加洛隨意地將衣服扔在身後,然後挨著古雷的唇說,進來、快點。
他雙手從腰後握住古雷的陰莖往後穴裡擠入,急切到有些失了控制,抓握的力道讓古雷瞇起眼睛哼聲,那像是被寵物給撓了下的小小疼痛旋即掩埋在肉壁的包覆之中。
柱頭在穴口內停留了一陣,加洛喘著氣、還覺得有點撐脹,卻怎麼也不想再等,於是仰起頸子主動坐落下去,衝出口的呻吟甜膩無比,自己要來的獎勵令他哆嗦著起了陣雞皮疙瘩,幾乎又要舒服到直接高潮──
「加洛……我說過,不准。」古雷微笑著,單手按住加洛的性器頂端,讓他倒抽了口氣,整個人又是一震。「聽話,忍著。你要和我一起才可以。」
加洛已經沒辦法再思考了。他胡亂點頭,搭著古雷的肩膀夾緊男人的性器,動起精瘦腰身,柔韌地前後搖晃,拼命往自己最敏感的位置吞入,索要著更多更熱的東西。
「唔嗯、要……和古雷……一起……哈啊、啊……」
酥麻快感一波強過一波,他的慾望出口被古雷握在手裡牢牢堵住,前列腺受到的刺激卻不停向上堆疊,讓他僅憑本能持續扭動著做出吞吐性器的動作,沙啞嗓子摻雜氣音與抽噎,破碎字句已經拼不出完整的一句央求,彷彿隨時都要突破臨界點。
古雷緊緊盯著加洛的臉龐,他看過所有加洛騎在別的男人身上的畫面,沒有一個人能讓加洛失神成這樣,巨大的占有欲得到了報償,他從緊縮的腸壁可以感覺到加洛的興奮與歡愉,那些感受以同等強烈的刺激反饋給他,讓他同樣喟嘆、喘息,亂了呼吸。
他終於伸手將加洛的腰窩按在原處,最後的一段戳刺是由他,由古雷‧佛塞特來主導,他用力將加洛的身軀往上頂起,加洛閉上眼睛哭叫起來,下半身痙攣著絞緊,指尖在古雷肩上抓出紅痕。古雷在他激烈掙扎的同時放開束縛著性器的手,沒有了箝制,加洛溫熱的精液隨即洶湧噴濺出來,灑在古雷的胸膛與腹部,染髒那片白皙而微微透出薄紅的肌膚,與他滴落的汗水及淚液交雜在一塊。
「唔……!」古雷握著加洛的腰咬住牙關,退至接近穴口的位置,這才將他的所有慾念傾注而出,白濁體液灌入加洛體內,產生一種要讓對方受孕的錯覺。
這一刻,加洛已經無法感知或者做出反應──他在高潮的同時就因為流了過多眼淚、承受過多的快感而失去意識。
「加洛,加洛‧提莫斯……」
「你,永遠,都是我的了。」
抱住加洛那癱軟下去的身軀,古雷以最內斂而深沉的語氣在他耳邊說道,完美地替這場戲畫下句點。
※
「……導演,怎麼辦,」工作人員一臉迷惘地盯著確認用的畫面,「我感覺我的人生道路不再筆直了。」
「本公司不理賠員工被掰彎造成的損失。」導演嚴肅地回答,並且補上一句,「這片絕對會是經典,等著數錢吧各位。」
陽光系新人加洛‧提莫斯與重返片場的帝王古雷‧佛塞特初次合作,不僅一進入就被插射,中間被幹得哭哭啼啼不說,最後甚至在鏡頭下被操暈,這種彷彿造假的情節真實上演,一刀未剪,噱頭與內容都十分充足,不賣到翻掉才奇怪。
更驚人的是,古雷‧佛塞特在下戲後,直接將他們家那昏睡得一臉香甜的新人打包帶走了。
回想起古雷當時一臉溫柔寵溺地摸著加洛的頭髮、掛著不容拒絕的微笑,要求將加洛帶回去照顧的模樣,導演不禁咂舌,心想這小子不知哪來的好運,居然被這種業界名人看上,想來是真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思及自己公司終於逮到一個能走紅的演員,導演歡快地吹了聲口哨,想著:等手上這片剪完,就來寫新的企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