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ease, hold me tight. III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完全陌生的房間。全白牆面與天花板讓加洛一時以為自己還在夢境裡浮沉,窗戶被淺色窗簾遮得密不透風,但隱約能聽見外頭正在下雨。
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猛然翻身坐起,想弄清楚情況,腰椎與股間傳來的不適感使他頭皮倏地麻了下,記憶中斷前的景象一下子湧回腦海。
自己身在片場,和那個有名的古雷‧佛塞特一起,男人操得他舒服到快要發瘋,忘記自己正在拍攝中,在最後高潮時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想一直被那樣抱著,在男人溫暖的懷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就只剩一片空白。
加洛被這個事實震懾了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在拍攝中暈過去。
喀擦一聲,開門聲嚇得加洛險些從床上跳起,瞪大眼睛。
古雷‧佛塞特穿著一身便服走了進來。純白高領毛衣搭配修身淺灰色休閒褲,金髮有些散亂、隨意地向後撥,紅色眼珠依舊像寶石一樣映著微光。加洛感到腹腔內臟器緊縮了下,也不知是因為慌亂、驚嚇,還是因為褪下戲服的佛塞特先生也那麼好看。
男人走近床邊,溫和一笑:「終於醒了。身體還好嗎?」
泛著溫熱蒸氣的馬克杯遞到加洛眼前,是讓人心安的紅茶香,帶著點蜂蜜味。
「……佛塞特先生,這裡是……」
「你在片場暈倒了,怎麼也叫不醒。正好我的住處離那不遠,就先帶你回來休息──畢竟,那算是我的責任。來,喝點熱的,這能讓你舒服些。」
加洛乖乖接下熱茶,一顆腦袋有些運轉不過來。
佛塞特先生把自己帶回住處?責任?男人的語氣再普通不過,這種事很稀鬆平常嗎?
他不確定哪些話能被說出口,只好安靜地啜飲熱茶爭取思考時間,滑入咽喉的液體溫度適中,偏熱而不燙嘴,確實熨平了些不安。無論對方的理由為何,和佛塞特先生有了額外的聯繫令他感到驚喜也是事實。
「佛塞特先生、那個、今天謝謝您。也抱歉給您添麻煩了。」他說,極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卻不太成功。
古雷在床邊坐了下來,讓床鋪微微向下一沉,加洛也跟著緊張一頓,男人什麼也沒說,視線卻盯得他雙頰越來越熱。
加洛發現自己立刻又忘記怎麼聊天了,從見面之初就是如此,跟誰都能相處融洽的他卻一點也不擅長面對古雷‧佛塞特。拍攝時他可以敞開身軀直白地說想要,穿上衣服後卻每秒鐘都感到緊張與羞恥,他想趕緊喝完這杯茶,和古雷道謝離開,又暗自希望能在這個人身邊多留一會兒。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矛盾糾結成一團,情緒顯現在小動作上,捧著馬克杯的手指交互輕點杯緣,節奏愈來愈快。
古雷同樣也斟酌著語句。這裡和片場截然不同,沒有編寫好的劇本,更不會有誰來指示下一步,每個動作都需要計算與衡量,隨時調整步調。
「加洛……」他放緩了語氣喚道。
加洛卻被叫得頭皮一麻,手一滑,連紅茶都潑灑出來。「唔啊、抱歉……!」
青年的反應大得出乎意料,古雷趕緊握住他的手腕、接過杯子擱在一旁,避免造成進一步災情。加洛被觸碰的瞬間又像膝反射一樣縮手,幸好男人的手勁夠強,沒讓他逃開。古雷抽了紙巾過來替加洛擦拭領口上的茶水,那裡已經無可避免暈染開一小片淺棕紅痕跡。
「沒燙傷吧?」他問,然後勾起有些調侃意味的笑。「我有那麼可怕嗎?加洛‧提莫斯。」
加洛搖搖頭、搖了兩次,又低著頭囁嚅了聲「抱歉」,耳朵也紅了起來。
茶一點都不燙,佛塞特先生也並不可怕,但是他被看著、被觸碰的地方全都像有火灼燒一樣,就連輕柔嗓音鑽進鼓膜都引來遐想。他畏懼的是那些讓大腦變得奇怪的慾念,這樣下去好像就要失去自我。
「佛塞特先生,我、我該走了……」當他鼓起勇氣抬頭,就對上古雷深沉的眼,距離近得能看見裡頭隱隱躍動的光芒。
古雷撫上加洛的臉頰,在他還愣怔時輕啟唇瓣吻上他。
「……!」加洛微乎其微地瑟縮了下,卻被男人順勢壓回鬆軟枕頭裡,撬開嘴唇,就和他被按在那張辦公桌時一樣,卻不是以戲裡的身分,而是以古雷‧佛塞特與加洛‧提莫斯的身分。
舌尖滑入口腔,品嚐唇齒,攪亂了的空氣帶著滑順微甜的茶香,以及古雷身上洗過澡的氣息。加洛壓根兒沒想過要反抗,男人吻他的方式太溫柔了,就連箝制手腕的動作都不知不覺間轉為十指交扣,身軀覆上帶來溫暖與心跳,薄唇吻得他整個人黏糊糊的像要融化。
「唔嗯、佛……佛塞特、先生……?」加洛微微喘著氣,古雷沒打算停,而是轉向他的頸側輕輕啃咬、吸吮,留下一些暫時的痕跡,左手鑽進衣服下襬,指尖沿著肌肉線條摩娑而上,碰到乳首時加洛顫慄了下,肌膚爬起舒服的雞皮疙瘩。
「……加洛,喜歡被我這樣碰嗎?」古雷淺笑著,揉了揉那手感柔韌的胸肌,以兩指搓弄起敏感處,肆意點燃慾火,將思緒攪得更加紊亂。
加洛瞇起眼睛,吐息間溢出輕哼,即使不久前才拍完一場激烈床戲,古雷的撫觸仍然迅速喚起他身體的歡愉,輕而易舉得彷彿生來就該如此,下身明顯的反應讓他有些難堪地曲起了腿。
──這是什麼情況?佛塞特先生想和自己做愛嗎?現在?為什麼?
基本沒有在片場外與人親熱的經驗,加洛有些無法理解。做愛這兩個字顧名思義,有愛才會做,而他不認為眼前這名剛認識的男人有任何愛自己的理由,儘管內心深處渴求著獲取更多,但愛的概念太虛無縹緲,他從來不曾真的觸及過。
那麼,果然還是視為工作或單純的發洩慾望──
等一等,工作?
加洛反芻了下這個詞彙,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猛然看向牆上掛鐘,時針只差一度角就要指向九點。
他大叫出聲,下意識地將古雷一把推開。
「打工、要遲到了!!」
Please, hold me tight. IV
就連幾個街區的路途都不想再忍,加洛一面回吻一面磕磕碰碰地縮短距離,從副駕駛座爬至另一側的古雷身上,跨坐在男人襠部前後磨蹭,狹窄空間讓所有動靜、聲響都被放大,古雷絲毫沒有阻止加洛的行為,他那兒也是硬的,兩人都一樣,等待的時間沒有澆熄熱情,只讓深處湧動的慾望升溫至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古雷剝下加洛的外套,往頸窩處嗅聞,發現青年身上有沖洗過的水氣與餘溫。
認真的孩子,他想,不過出發前才特地洗過澡的自己倒也沒什麼資格說話。
他按住加洛後腦杓,舌頭逕自侵入,往已經說不出話的嘴裡肆虐。加洛艱難地呼吸,男人的味道滲透了他,讓他無處可逃,上顎被舔舐時他敏感地縮起肩膀,感官漸趨敏銳,光一個濕熱親吻都引來無法自拔的顫慄。
加洛扯開古雷的皮帶,拉下拉鍊,握上被內褲包裹著的半勃性器,貪婪揉搓明顯突起的柱狀,想要男人進入他的身體,用這根東西貫穿、完完全全地佔有他。古雷愉悅地瞇起眼享受加洛的主動,手掌探入寬鬆且低腰的褲子裡,往誘人有彈性的臀肉愛撫起來,他能感覺到那股毫無虛假、只對自己展現的洶湧情感,這讓他靈魂的某個部份欣喜若狂。
手指在動作間不時若有似無地擦過穴口,加洛難耐悶哼,腰椎以下一陣酥軟,額頭靠上古雷肩膀細碎哀求著想要,三兩下便將牛仔褲與底褲一起褪至膝窩,粉嫩性器搖晃著壓在古雷腹上,已悄悄溢出一絲透明前液。
「佛塞特先生,這裡,請你插進來……」他聲音沙啞地說,伸手扯下古雷的底褲,將粗碩硬物抖了出來,和自己的性器碰在一塊。雙手圈握兩人火熱的慾望,將自己泌出的濕黏體液往那根昂揚巨物上胡亂塗抹,加洛那稱不上輕巧的手法在此時卻恰到好處,古雷被揉捏得舒服,低聲哼笑,嗓音讓人頭皮與背脊發麻,有如電流由上而下竄過脊椎。
兩人身上散發的熱意使玻璃都蒙上霧氣,古雷以指腹撫慰著穴口周圍的軟肉,輕緩探入一個指節。那裡雖然清潔過,但擴張得還不夠。加洛肩頸微微聳起,下身迎合地將手指吞入,舒服得一陣哆嗦,還想要更多、更具體的饜足感,想在男人懷中被操到高潮、忘我呻吟、讓男人將精液射進他的肚子裡,那些全都是佛塞特先生給予的東西,他一丁點也不想浪費。
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他必須保持理智不弄傷加洛。古雷耐心地增加手指,撐開不住收縮的肉穴,朝柔軟而有些粗糙的那塊敏感處揉弄,觸發加洛軟綿黏膩的低吟,小力扭動著腰,和古雷互相摩擦興奮到近乎疼痛的性器。前端的愉悅使後穴得以更快放鬆,男人又攪弄了陣,直到手指已感覺不再壓迫,這才空出另一手往置物格摸索剛剛買的那盒保險套。
加洛察覺男人的動作,搖了搖頭,鼻樑往他肩窩一陣來回頂弄,像寵物的撒嬌。「不要。」他的聲音很小,但在密閉空間內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就這樣直接進來……求求你……古雷……」
沒有攝影機、沒有閒雜人等以及安排好的劇本,這裡只有他與古雷‧佛塞特兩人,他想得到男人最直接的碰觸與疼愛,光想像就令人開心到胸口發燙。
古雷留在半空中的手一頓,然後改變了軌跡。他發現,眼前這名青年拋開緊張羞赧之後的表現,遠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難以應付。
──不,仔細回想,他一直以來都拿加洛‧提莫斯沒有辦法,不管是身為店員時的明亮笑容、或者是現在這樣不顧一切的軟語索求。青年身懷某種特權,讓古雷‧佛塞特無法拒絕。
「抱緊我,加洛。」他搓揉加洛的髮,指尖退了出來,加洛發出帶鼻音的應和,又一次湊上前去吻古雷的唇,像是在一聲聲說著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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